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员工下班后,“工作微信”该不该回?《精英律师》第4集的法律案件专业剧评 | 申浩视点

徐兴民
2019.12.30
上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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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自网络,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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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上诸多网友认为,《精英律师》的拍摄风格“抄袭”美剧《金装律师》,当然《精英律师》的编剧和导演不会明确承认“抄袭”的,律政剧题材谁都能拍,就看谁能拍出观众愿意看的案件情节。《精英律师》的很多惊人台词,也让法律圈里的专业人士惊掉下巴,不过也有人出来认领“专业台词”,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爱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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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精英律师》第三集中,女猪脚戴曦助理因为顶撞客户任晓年,拒绝协商解除患病员工,导致客户任晓年直接解除了与权璟律所的合作关系,直接投奔同楼的龙柯律所。权璟律所因此也剥夺了罗槟律师晋升高级合伙人的机会,但罗槟律师还是保护女猪脚不被辞退,这就是女猪脚光环,即使“犯错”,也能继续活下去,不至于混不过三集。


《精英律师》进入第四集,应该说剧情和人物故事都已经开始充分展开,这部剧也已经进入了中国式电视剧那种剧情不够、感情来凑的平庸化进程,充分在男女猪脚的亲友上挖掘故事线和感情线,律师也有亲友,也需要顺带对亲友们进行免费的法律援助行动。


一、女猪脚“智斗”人事经理案,下班后,“工作微信”该不该回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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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部第四集一开场就出现一位新角色,罗槟律师的姐姐罗琦就遇到职场难题,因为晚上回家带孩子,没看见公司主管要求把当月营业额发到群里的要求,结果被人事部要求办辞退手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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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猪脚戴曦助理瞬间正义感爆发,只觉得她是罗槟律师的姐姐,就是她的姐姐,也不管罗琦姐姐是不是律所客户,也不管当天有没有应当进行的工作,也不管罗琦有没有办理委托手续,就直接带着刚认识的罗琦姐姐杀本公司,要给公司普及下《劳动法》。女猪脚戴曦助理认为,公司是违法解除合同,告到劳动局就能处罚公司,还能拿赔偿。笔者只想说,女猪脚办事太冲动了,刚入律师职业,撇开师傅就可以独立仗剑闯天下了,真是“艺高人胆大”,笔者佩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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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,罗琦姐姐带着女猪脚顺利进入公司,就直接放行进入人事经理办公室,也不知公司前台小姐姐有没有对陌生人来访进行登记,为了剧情,这些日常细节都可以省略。然后,女猪脚戴曦助理就开始对人事经理进行普法:劳动者在下班时间应当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,用人单位单位应当尊重职工休息权,不得随意侵占职工的休息时间,职工有权拒绝用人单位在下班时间安排的工作。


笔者认为,戴曦助理的这番观点理论上可以得满分,劳动者在八小时工作时间以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。用人单位在标准工作时间以外安排劳动者加班,应当取得劳动者的同意,劳动者理论上有权拒绝加班。但现实生活中,广大民企和外企由于工作事务的繁忙和紧张,有时会通过微信向员工发出个别零星的工作指令,就像罗琦的主管要求罗琦将当月营业额发到微信群里,应该说这种零星工作指令虽然侵占了员工的休息时间,但实践中大多数员工还是随手配合公司领导或同事的工作协助请求。


笔者检索网络,还真发现剧情来源于现实案例:2017年7月,王女士进入宁波某饮品店工作,担任店长职务。2018年7月2日22时23分,王女士所在单位负责人在工作微信群上要求在10分钟内发当月营业额,不发就辞退。王女士因怀孕较早入睡未及时回复,10分钟后,单位负责人在微信工作群上通知王女士已被辞退。第2天在王女士去店里上班时,单位告知其已被辞退,并拒绝向王女士支付上月的工资。王女士向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提起仲裁,要求单位支付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、未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双倍工资等。


2018年8月7日,王女士所在单位主动联系刘律师与王女士进行调解,最后,王女士拿到了1.8万元赔偿金。


这由此引发出来几个问题:

  • 下班后,“工作微信”该不该回?

  • 没回工作微信属于严重违纪吗?

  • 职工能不能拒绝“紧急回复”?

  • 下班时间用微信工作算不算加班?


笔者认为,一般情况下,用人单位无权要求员工下班后有事必回,员工可以选择回复微信工作要求,员工用下班时间完成公司在微信中布置的工作任务应属加班,但这种碎片化工作行为很难精准计算有效的加班时间,理论上员工有权拒绝用人单位在下班时间发布的工作指令,员工未回复微信的行为不构成违纪行为。


至于下班后回复微信工作是否算加班,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(三)》第九条规定:“劳动者主张加班费的,应当就加班事实的存在承担举证责任。”现在很多单位实行加班审批制,只有经过公司审批的延时工作才属于加班。但如果公司在员工下班后布置工作,且明确要求职工在明天上班之前完成,这种要求,显然需要职工利用下班时间完成,应属于加班。


再回到《精英律师》剧情中,女猪脚戴曦助理就很自信地判断罗琦公司解除罗琦违法解除,自信满满地跟人事经理进行交涉谈判。跳出法律之外,去思考这个问题,笔者认为,公司主管都在下班时想着工作,提醒罗琦发下文件资料,应该在员工合理协助配合范围内,罗琦带孩子之余顺手发个信息还是有时间的,但一直没有回复,肯定激怒了公司主管,公司肯定要“教训”下罗琦的。


二、说完中国的现实国情,让我们来看下国外的加班行情


法国于2017年1月1日颁布了保障员工休息和假期品质的“下班离线权”法案(Le droit à ladéconnexion),即员工在下班后,可以不必回复工作邮件和工作短信,雇主也不能以下班时间联系不到员工为由对其进行处罚。


如今只能手机和即时通讯软件的普及,模糊了工作与私人时间的界限,即使是周末,员工们也不敢轻易按下关机按钮,需要随时保持“在线”,以回复来自客户或上司的邮件和短信。微信创始人张小龙曾说,希望用户用完即走,不在上面耗费过多时间。如今微信对工作和生活的影响,已经远远超过了张小龙的本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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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中,戴曦在与人事经理协商谈判中,悄悄进行了录音,将人事经理所说的“认识劳动仲裁的人,可以打电话通知他们”的豪言录了下来,并威胁立即发到网上去。人事经理面对录音认为,录音未经他的同意属于非法录音,而戴曦则直接回怼录音一点都不违法,反而公司解除罗琦属于非法解除,人事经理瞬间就怂了。


在第一次交涉时,戴曦就有意识地进行录音取证,不说于己不利的事实和意见,引诱对方说出己方想要确认的事实,这是谈话录音取证的基本要点,否则自己瞎说乱说,录音证据对己方就是把双刃剑,拿到法庭上首先对自己不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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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曦与罗琦离开公司后,公司人事经理给罗琦电话,委婉要求罗琦继续回来公司工作。但这是戴曦告知罗琦如果不想回去工作,就回去问公司要一笔赔偿金,如果回去工作也可以。罗琦作为一位有孩子的中年女性,显然选择回去继续工作,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放弃工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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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猪脚回去律所后,被律师老板罗槟大骂一通,搞不清楚罗琦是不是律所客户,搞不清楚自己的正经工作是什么,这种助理要在现实律所中,有这么一次擅自离岗、工作失职就被开除了。


本文作者:申浩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徐兴民律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