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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雪随笔

田庭峰
2016.03.09
上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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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今天,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,充满欣喜、惊喜。踏雪归来,怕感冒,急急忙忙洗个热水澡后,就端坐在客房书桌上,凝望了下窗外,发现下了一夜的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雪花仍旧迎风飞扬、不停飘落,收收心,记录下刚刚踏雪的心情,生怕忘记了。


       阳春三月,宁夏固原,六盘山下,昨天飞机降落时,还是阳光明媚。今天清晨醒来,只是感觉格外寂静,格外空灵。打开窗帘,一片苍茫,银装素裹,仿佛一下进入了童话世界。

       也是由于这一场大雪,让我们原订的工作计划泡汤了,高速公路封路了。在早餐时,我提议,反正也不能正常工作了,不如我们去踏雪寻梅。


        同行的客户说:“好呀,但早上风雪交加,不安全,不如下午三点,我们也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。”说得实在在理,我也不好反驳什么 ,就说:“好吧”。


       但吃完早餐,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,于是独自悄悄上路,向着最近的一座小山出发,因为隐约可见,那山上有个塔。


       虽然是山东人,在北方长大,但来到上海生活已经13个年头了,已经渐渐忘记了下雪时的心情和快乐,走在路上,一切变得鲜活起来。


       喜欢雪,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喜欢。但没写过有关雪的文字,原因有二:一是怕别人笑我矫情,二是南方的雪花太娇羞太柔弱,未等下笔,就已润物无声了。所以每次有冲动,没行动。但一到下雪,我还是会照几张雪景锁进空间,紧紧捂住那份欣喜,生怕一眨眼那些照片就像雪花一样不见了。 


       小时候,下雪的日子是一个冬天里最快乐的日子,打雪仗,堆雪人,吃屋檐下自然垂下形成的冰凌。最喜欢的却是下雪或下雨时节,随意定个目的地,就步行出门,真的到了目的地,也许就直接回来了,其实要去的地方不是必须的,只是给自己一个淋淋雨或雪中漫步的理由。

       下雪,却比下雨更有意境,不像雨天,让人总想办法躲避,出行还得打个伞,下雪就不尽然了,可以打伞,也可以不打伞,雪飘落在身上。可以拍打一下,照样去漫步,没有淋湿的那种心态。在下雪的时候,散一散步,冷是冷点,心很畅快,走在下雪的天下面,也是一种人生的感受,不见得寒气逼人,不见得令人畏手畏脚。雪白白的,踩在上面,就发出“吱呀、吱呀”声响,就是妙不可言的音乐,就是一种生活的感觉。人生就是这样,没有什么实际意义,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一种感觉,去品味生活的乐趣,如果自己不寻找感觉和乐趣,那么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?


       下雪,景色很奇妙,往往能激发很多的人生灵感,雪慢慢的飘着,思维在活动着,写点诗或文章,往往在雪地走的时候思维很活跃,什么灵感和情节都有,甚至想到:下雪的时候,一定要约自己喜欢的人,出来走走,因为一不小心,就一起白了头。


       人渐渐长大了,不喜欢玩雪了,而是喜欢听雪。当雪降临时,尤其是那种鹅毛般的大雪,一层层飘下来,站着,让雪花在你的四周沉降,凝听那细腻的声响,仿佛和神灵在窃语。于是向那个不知名的佛塔走去。走近了,才发现是个公园,公园里空无一人,同时任性飘落的雪已将所有的脚印抹去,看不出了路,这样也好,走到哪里,都是路。行走在这洁白天地里,享受着难得的景致,让生命在洁白的冰雪世界里顽强活动,与深沉的大地一起呼吸,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本身快乐的所在。走着走着,惊起一只不知名的大鸟,没有浓密树林的遮挡,起落的鸟儿尽收眼底,让人非常惬意。


        艰难地走了数百阶台阶,走到佛塔前,突然没有了登塔的愿望,回首看看雪中自己留下的脚印,突然想起爸爸和我小时候在雪天里走路,我一连摔了好几跤,就问爸爸:“为什么就我摔跤,而你不摔?”。爸爸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让我回头,看看自己前面走过的路。我发现我的脚步或大或小,落脚也很浅。于是明白了些道理,于是每一步踩结实后,才迈出下一步,同时每一步幅都尽量小一点,均匀一点。


        在这个一切变得不可预测的时代,世事万物,皆有关联,天气都变得如此不可预测,其他的就更不好说了,我们一边要感谢我们可以遇见新奇的一切,同时又要明白因为我们没有见过,所以我们欢喜,也因为我们没有见过,所以一定要量力而行。


        但当我赶忙回到房间坐下来伏案提笔写时,原来想写的,一切都没有了,心中只有雪片还在空中飘着。只好记录下心情,记下这偷来半日闲暇时光的美好。